俄烏沖突升級或帶來哪些經濟影響？

　　文丨張啟迪（金融學博士，高級經濟師， CFA ，中央財經大學國際金融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
　　俄烏沖突已經持續一年時間。據央視報道，近期俄烏交戰烈度明顯上升。與俄烏沖突爆發時相比當前國際經濟環境有所不同，這就使得俄烏沖突升級所帶來的影響既有相同之處，又可能呈現出一些新的特點。
　　本文認為，俄烏沖突升級可能有以下幾點影響：
　　第一，全球經濟復蘇將進一步放緩。俄烏沖突爆發時，全球經濟復蘇態勢相對較好。在前期刺激性政策的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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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發達經濟體還是新興經濟體大都延續了此前的復蘇態勢。因此，俄烏沖突爆發雖然給全球經濟帶來了一些影響，對能源、糧食、通脹等方面影響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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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體來說相對可控。
　　然而當前俄烏沖突升級的影響可能比期初更大。主要有以下幾點原因：一是全球經濟已出現放緩跡象。由于前期刺激性政策大都已經撤出，發達經濟體央行仍在收緊貨幣政策，再加上經濟內生增長動能不足，全球經濟復蘇已逐漸接近尾聲，開始進入周期性下行階段。在這種情況下，俄烏沖突升級不僅會進一步惡化復蘇前景，甚至可能導致全球經濟陷入衰退。二是全球經濟面臨多重壓力。當前全球經濟面臨人口老齡化、全要素生產率放緩、高債務、逆全球化、貿易保護主義升級等諸多挑戰。俄烏沖突升級將導致市場預期進一步走弱，對消費和投資都會產生不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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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而惡化全球經濟復蘇前景。
　　第二，股票市場將顯著承壓。2018年以前地緣政治因素在整個宏觀經濟分析框架中屬于次要因素，宏觀經濟分析在股票市場預測方面也處于次要地位，然而2018年以后這一局面已發生根本性改變，地緣政治因素已經成為宏觀分析以及股票市場重要的邊際變量。當前全球股票市場不容樂觀。一方面，全球經濟可能放緩，企業盈利能力趨于下滑。另一方面，美聯儲可能超預期加息。美國商務部最新數據顯示，美國2023年1月PCE同比增長5.4%，預期5%，這使得美聯儲下次加息50bp的概率顯著上升。俄烏沖突加劇將導致避險情緒升溫，全球股市波動也會上升。尤其是新興經濟體可能面臨更大資本流出壓力，股票市場受到的影響也可能更大。
　　第三，能源價格上升空間有限。俄烏沖突爆發后全球能源價格大幅上漲。歐洲出現能源危機。然而，目前石油和天然氣價格已經基本恢復至俄烏沖突前的水平。歐洲能源危機也大幅緩解。以歐洲電價為例，北歐電力交易所的數據顯示，俄烏沖突爆發前，2022年1月歐洲用電價格為93.25歐元/兆瓦時。俄烏沖突爆發后，歐洲電價持續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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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平均電價高達223.17歐元/兆瓦時。然而此后電價大幅下降，2023年1月平均電價為91.24歐元/兆瓦時，基本恢復至疫情前水平，2月24日甚至低至48.81歐元/兆瓦時。經過一年時間的調整全球能源市場已經形成新的均衡，再加上全球經濟面臨放緩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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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俄烏沖突升級可能也很難造成能源價格大幅上漲。
　　第四，人民幣匯率波動可能加大。2022年人民幣匯率總體弱勢運行，美元兌人民幣匯率由年初的6.3794上漲至6.9646。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美元走強。由于美聯儲持續緊縮以及美元走強導致非美貨幣普遍出現下跌。二是中美息差倒掛。中美貨幣政策分化令中美10年期國債收益率息差由2022年年初的114bp下跌至-104bp，導致人民幣貶值壓力有所加大。近期，由于美國2023年1月PCE出現超預期增長，美聯儲緊縮力度上升預期再度升溫，利率終點可能高于此前預期。在這種情況下，中美息差倒掛可能再度加劇，進而加大人民幣貶值壓力。俄烏沖突加劇將強化避險情緒，人民幣匯率波動也可能進一步上升。
　　第五，黃金價格有望出現上漲。俄烏沖突升級將導致全球避險情緒升溫。黃金作為重要的避險資產之一投資者對黃金的需求可能出現大幅上升，引發黃金價格上漲。此外，俄烏沖突升級也將導致地緣政治博弈加劇，各國央行增持黃金的需求也將上升。俄烏沖突爆發后部分央行開始大量購買黃金。2022年，全球央行增持黃金的規模高達1136噸，比2021年增長了152%，增持規模創1967年以來最高水平。由于俄烏沖突升級這一趨勢有望延續，進而助推黃金價格進一步上漲。此外，2023年美聯儲緊縮大概率見頂，這也為黃金價格上漲創造了良好的貨幣條件。
　　有鑒于此，本文提出以下三點建議：
　　一是繼續加大宏觀經濟政策刺激力度。當前中國經濟仍面臨下行壓力。消費方面，由于居民部門債務負擔較重，再加上收入增速較疫情前有所下降，預期也相對較弱，消費復蘇難有更佳表現。投資方面，受融資約束、預期偏弱以及前期疫情影響，民營企業投資面臨困難。鑒于政府部門財政支出壓力較大以及債務限制，政府投資也面臨掣肘。出口方面，考慮到2023年全球經濟增長很可能放緩，出口也可能出現回落。2023年對中國經濟至關重要。在經歷了2022年偏低的增長后2023年經濟增速回升至5%以上對于提振國內外投資者信心、促進經濟增長進入良性循環具有重要意義。在俄烏沖突加大全球經濟不確定性這一背景下，宏觀經濟政策有必要繼續發力，以確保經濟增速目標順利實現。
　　二是密切注意金融風險防范。當前，城投企業風險尚未得到有效化解，房地產風險依然存在。俄烏沖突加劇容易造成匯率大幅波動，引發金融風險由外向內傳染，造成系統性風險。因此，一方面要切實采取有效措施提早化解相關風險，落實長效機制，穩定市場預期；另一方面，要保證流動性合理充裕，避免市場利率水平大起大落。此外，要密切關注匯率波動。一旦出現超調要果斷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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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保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穩定。
　　三是外匯儲備應進一步增持黃金。俄烏沖突加劇可能導致地緣政治博弈更加復雜化，外匯儲備安全性面臨挑戰。雖然2022年以來央行適當減持了美國國債，但同時也增持了一定規模的機構債券，目前外匯儲備對美國風險敞口依然較大。適當降低對美國風險敞口對于維護外匯儲備安全性十分重要。黃金具有價值可靠、不是任何一方的負債、不受地緣政治因素影響、可有效應對不確定性等多重優點。外匯儲備應進一步增持黃金，以維持外匯儲備的安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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